李逍逍
李逍逍发表于 2018-11-15 08:35:08 | 显示全部楼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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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当儿科医生一甲子了,而今已届耄耋之年矣!而我退而不休,仍像青壮年一样敬业,忠于职守,应聘在社会办医看儿科专家门诊。


说实在的,如果三天不跟患病的孩子打交道,就觉得若有所失,心里不踏实。面对那些天真烂漫、稚气洋溢的孩子,摸一摸他们的小脑袋瓜,在胖乎乎的面颊、肥肥的大腿上捏一把肉,逗得娃娃发出咯咯的笑声,就觉得快活自在,似乎自己年轻了许多,童心未泯,幸福感油然而生。


原来哭哭啼啼或愁眉苦脸的孩子,经过我悉心诊治,恢复了失去的笑容,如花儿朵朵重新绽放,就是我最大的快乐、满足与幸福。


每天上下班公交车上,总有那么多人跟我打招呼,看上去似乎并不相识,而对方说,以往请我给孩子看过病,而今孩子大学毕业,走上工作岗位了;或者说,孩子已出国深造;或者说,已经婚嫁、生儿育女了,怎能忘记谢医师呢!


说来有趣。早春的一天,我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病,一张大红请帖突然降临诊桌上,我茫然抬头看,一位大妈笑着说,“ 谢医师也许已经忘了,20多年前,是你救了我的孩子一命,如今他已长大成人,有不错的工作,后天要办喜事了,欢迎光临!”如同见到树木长大成材似的喜悦与欣慰,此情我领了,但是遵守为医者底线,我并未赴宴,后来这家给我送来喜糖。


我想,这是我们儿科医生享受的一种特殊的职业荣耀感吧!


上世纪五十年代,我考取上海第一医学院(后来更名为上海医科大学),读二年级下学期时,由校方分专业,我被安排读儿科系,真是一百个不情愿啊!


我寻思,小小孩童哭哭啼啼的,没有语言表达能力,中医称之为“哑科”,这个专业太难读!夜间常常做恶梦,被哭闹的婴儿惊醒。总之,内心充满疑虑与恐惧。


有道是“船到桥头自然直”,水到渠成,经过5年刻苦学习,以勤补拙,终于完成学业,走上工作岗位。经历悠悠岁月的临床磨练与打拼,对本专业锲而不舍,精益求精,面对这样那样的儿科疾病,疑难重症,终于能够应付裕如,得心应手。


告老退休之后,社会办医 ( 民营医院 ) 这家那家竞相聘请,想不到如今儿科医生这么吃香。老来精力有限,不愿“脚踏几只船”捞钱,选定口碑较好的一家,每天上午坐儿科专家门诊,一干就是20年。


本着少花钱看好病的原则,摒弃当今一味向钱看,故意过度检查、过度治疗的医界歪风邪气,将道德、良心、同情心放在第一位,总是设身处地,将心比心,就像需要从自己口袋里掏钱似的,为病家精打细算,惜药如金,尽量不用价钱贵的药和进口药,几乎不打点滴,也很少收住院,从而赢得病家信赖与赞扬,特别是外来打工者、贫病者爱找我看孩子的病,他们还为我充当“义务宣传员”,广为推荐呢!因此我的诊室总是门庭若市,应接不暇,常常下不了班,弄到一点钟过后方歇手午餐,然后拖着疲惫的肢体回府。


目前我国儿科医生缺口太大,缺20多万呢!据统计,我国0~14岁的儿童有2.8亿,相当于巴西国家总人口,而每千名儿童只有0.53名儿科医生;在内蒙古,每千名儿童仅有0.17名;在河南,每4 870名儿童才有1名儿科医生。


这也难怪,医学院儿科系停办二三十年,“ 欠债 ”太多,一时难以弥补。加以干儿科这一行很辛苦,责任重,风险大,而待遇低于其它科的医生。


再说,家长对儿科医生要求高,甚至苛刻,动辄得咎受责难,因此好多医学院毕业生不愿意干儿科这一行,甚至有的改行转业,以至于造成如今儿科医生紧缺的局面。


 “老夫喜作黄昏颂,满目青山夕照明”,老字辈儿科医生的笔者,将叶剑英元帅晚年诗中语作为座右铭,不用扬鞭自奋蹄,当儿科医生满怀激情,锲而不舍,终生无怨无悔,愿为我国儿科事业尽心尽力,鞠躬尽瘁。

作者:谢基立

系上海医科大学(今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)儿科系1958年毕业生,行医一甲子,儿科主任医师 ( 江阴市人民医院退休 ),医学科普作家,曾任江阴市政协委员、市台属联谊会秘书长12年之久。

中国社区医师杂志   谢基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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