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逍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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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逍逍发表于 2020-3-20 09:11:33 | 只看该作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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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位武汉的女患者,染病后四处求医,其丈夫、儿子、儿媳,冒着被感染的风险,成功把她送到了定点医院。几经周折,病情控制了。我是在隔离康复驿站,碰见的她。她谈了她曲折的就医经历,偶尔也流露些许不满,但更多的是感谢与感恩。虽然识字不多,但她用心血把她求医、求生的曲折经历记录了下来了。这一份记录,感动了我,这是疫情下的武汉,众多新冠肺炎患者的真实记录。下面就将这位女患者的记录发表出来,让更多的人了解真实的新冠肺炎患者的经历。

         
以下是这位女患者的真实记录:



我年前就有些不舒服,以为是感冒在小医院打针吃药,医生说她要回去过年了,让我到大医院看,我没多想,就到一大医院看病。医生带着口罩问我病情,我就说:发热不咳嗽,精神不好,不想吃东西。医生让我抽血化验后,开了两种药,没打针回家。这时的医院,已经好多人了,各个窗口排长队,我一个人在机器上学会了下单交费,回家吃药后感觉症状没减轻,好像加重了。第二天五点起床,磨磨唧唧有公交车后,到医院看的另一个科室,医生让我抽血、拍片但不是CT,打了两天的针。现在医院己经人山人海了,排队打针花五六个小时,这中间没听到议论,也不知道冠状病毒。


回家,觉得没好,请来一熟悉的医生打了两天的针。这时已是腊月二十九。从这个医生的口里才知道外面情况很严重,医生说他的家人都不让他出来,我央求他明天还打一针,好些了我要回老家参加一个重要的婚礼。腊月二十九,白天不敢睡觉,怕晚上睡不着,晚上很不舒服呼吸困难,开始觉得我是要死了,现在外面所有的交通停了。儿子想办法赶回家,凌晨送我到我先前看病的医院,被告知这里不收发热病人,你到指定的医院去吧,家人又把我拖着,围着我的家转了一大圈,所有小医院的门口都上了锁,应该是感到事态严重了吧。


后来到武汉中心医院,大概早上八九点钟,分诊台围了好多人,我挂的号好像是624号。前台的护士姐姐说:求求你们,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,我的眼镜全是雾,你们别挤,一个一个来。护士说这些话时能感觉到她们的心急,他们希望每一个病人都能接受治疗。大厅全是人,儿子绕了一圈回来说,妈,这里人太多,会交叉感染的,我们到二楼去,那里没人。我一个人坐在那里,手机响了我不想接,不想听,我己经好几天没看手机了。这几天在家里感觉冷,用取暖器烤背觉得舒服,我穿了秋衣、毛衣、羽绒服还是觉得冷,用取暖器烤,我只感觉袄子里有不一样的味,后背黏黏的让老公看,老公说你的腰上鼓了一个很大的泡,你不知道呀。我说不知道,我冷,烤了舒服点。我在二楼,当时应该是下午了吧,儿子说前台还是很多人,我再想想办法。


儿子找到住院部的医生开了抽血化验单、做CT的单子,做完检查到确诊病毒肺炎中度,已是晚上,来到指定的汉口医院,挂号、排队,又是等,轮到我看诊时,医生是个女的,看不清楚脸,看不清楚年龄,全副武装,但很和气,轻言细语,不冷漠,很暖心。看了检查结果,开了两天的药,儿子问情况需要住院不?回答说现在百分之七十的人都需住院,没床位。输液厅又是等,咳嗽声、哀嚎声、喘气声此起彼伏。轮到我,护士连打几针没打好说不好意思,我说不疼你歇会吧。因为他们穿着防护服,戴着护目镜,戴三层手套,然后放下我给另一个人打针。他们有四个人,二人配药,二人打针,还有换药拔针时,他们都是一路小跑。我打好针找到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坐下。放眼望去,大厅不下一百人,有的一家三口。有的两个老人还有年轻人,但没看到小孩。现在春节晚会应该结束了,好多老人不能回家,没有儿子陪伴,没有交通工具,估计她们家都不远吧。听到旁边一人说,谁能来接我,多少钱我出。


我的针打完已经大概凌晨三点了,穿好衣服戴上帽子手套,回家四点。儿子很殷切打好一碗鸡汤,并说放了香油。我说不能吃油,打一个鸡蛋放一点点糖。拿着勺子手抖得很厉害,喂不到嘴里,这期间儿不停地喷消毒液,家里和我全身。我躺在床上,睡不着,背后黏黏的,浑身痛,最重要的是嘴里苦,还是冷,但是不烧。迷迷糊糊醒来,秋衣全被汗浸湿了。喝水后,上厕所,不敢换衣服不敢洗澡因为后背凉,怕感染。早上八点我醒了,不敢叫家人,知道他们天亮才睡,老公看到我起来了问我吃什么?我说稀饭,老公出去买了一点青菜,八元钱一斤,分几次炒给我一个人吃,因不让放油,菜拿上来了,是苦的。青菜和稀饭一起吃,一两、二两吃了,胃舒服一点。


儿子说白天人多晚上去,在家躺着,时烧时不烧,不烧人轻松点,发烧不舒服,最高39. 5,一般38.6。第二天的针打完后,开了3~4天的药,这四天每天两次鸡蛋汤或稀饭青菜,我能活着,除了药外,这两样功不可没。打完二天针后,病情没好转;第三天有点呼吸困难,难过;第四天没好,呼吸更困难了。我已经很痛苦了,躺着就想,不要这样折磨我我受不了,我要到哪里去跳楼,不能在我家,不能害我的家人。这时陈姐的女儿发微信说,你不能这样下去,你要住院,这样在家里会死人的。家里的人都在给我想办法。感谢我的这个大家族,感谢姐姐母女俩。


信息汇总后,觉得市中心根本不可能有我们这种人住院的希望,我们到更远些的地方看看。当时的我呼吸更困难了,发热退烧的时间更短,嘴苦,胃里像丢了块砖头一样沉着。开车来到快活岭,被拦着,老公要和交警打架,说人都要死了,听说那里有床位,交警很耐心地解释对不起,这是上面的规定。儿子忙说,爸冷静冷静,又对交警说,求求你们帮我们叫救护车,人真的不行了。我好像看到交警来看了看。不知过了多久救护车来了,有五个病人抢着上了车,我已经走不了了。


老公和儿子把我架上了车,我一下就瘫在了床上,他们都坐着。因为刚才的动作我更大声地喘着气,口罩都不能戴。车上的护士教我怎样呼吸。我们来到第一个医院——同济中法医院,院方回答说没有床位不收。护士赶紧说,不要着急,我们不会不管,你们等着,我再联系。当在绝望、焦虑、无助时,听到这几句很平常的话,心里暖暖的,像抓到一只救命的稻草,看到了一丝丝希望。


不知过了多久,听到有人说去蔡甸人民医院去看看。来到医院,医生说把你们的片子给我看看。其它病人抢着下去了,我躺在救护车不能动,也不想动,心想你们去抢吧,我就是死了也死在这车上,你们有责任。看完那些病人后护士说还有一个。护士拿走了我的片子,一会儿医生说,你们回家隔离,这个人留观。我就躺在留观室。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恶狠狠地说,你躺着吧,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床位,也许两三天吧。我躺在不知道多少人躺过的床上,感觉应该是下午了吧,早上喝了一碗鸡蛋汤。没有用药,现在发烧、口渴、冷,一会儿那人又进来问我,我说想喝水,他说没有要自己解决。我不急也不恼,死也死在医院,你们会对我和我的家人负责任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那人说,你可以住院了,我立马觉得我的病好了一大半。


来到三楼,六个床位。医生立马来询问我的一切情况,接着戴呼吸机,手上身上布满了各种仪器,打一小针后,输液一夜没睡,护士、医生不到半小时来一趟,查体温,抽血,检查仪器。迷糊糊的,我自己还是很难受,嘴苦、浑身疼,老公和儿子不让跟着陪伴,他们知道我住院后,回家拿了些的用品,最主要的是拿了苹果橘子等水果及方便面,走好长时间才把东西送我。这中间医生问我,你的家人不来看护你吗?我眼泪汪汪地说,不知道我家人被我感染了没有?我儿子说,他有点畏冷,他们已经跟着我好多天了。第二天早上送来早餐,护士说,我喂你,我说你扶我起来,我一看,是稀饭、鸡蛋、馒头,我喝了一半,后来送来的中晚餐不想吃,病情没有好转,也没加重,人还是很痛苦,难受。


到了第三天感觉好一点了,轻松一点了,早上可以吃一碗稀饭和一个鸡蛋。医生护士来的也不是那么勤了。在这里,非常感谢医生、护士。她们不只是医生、护士,还是心理医生,常说:你多吃点,再多吃点,你喝水了没,你可以吃个苹果。她们走路时,都是小跑,她们常常挂在嘴边的是:好,马上来!这个完了,就来!你需要什么跟我说!有一次,护士给我扎针连续扎了三次都没扎进血管,护士说不好意思。我说:没事,我不痛,怎么样都不痛。就这个针,我总共打了不下20次,我的身上已经没有好地方了静脉注射了。第四天,一护士一下扎准了,我问她,有没有好打的。她说:有呀,你是享福的人,没怎么干活,静脉又深又细。我知道她是安慰我。


这中间,我在医院治疗着,输液、吃药,后来病情逐渐好转。我现在出院了,检查结果是两阴,CT片还有少许没有吸收,达到了出院标准。我现在在家隔离14天,老公、儿子无微不至地陪伴我,我现在只管吃,调整心态,控制作息时间,养好身体报答我最亲爱的家人,我亲密的朋友。是你们一个个电话,一个个微信,一句句鼓励,一句句叮嘱把我救回来了。


一场大病,病愈归来,有很多感慨。我常想,如果没有这么好的党,这么好的政府,我这一个平头百姓,不是被疾病折磨死,就是被巨额的医药费用吓死。而我在这次疫病中,虽有曲折,但最终被救治好,且全部免费。这只有我们伟大的祖国才有可能做到。虽然,我们平时对社会上有些事情,多少有点看不顺眼,有时对一些不平的事,也会愤愤不平。但是,关键时候,还是党和政府的大担当、大作为,才使我们普通百姓化险为夷。



看了她的医治经历,我沉思良久。一场灾难性的疫情突然降临到老百姓头上,很多人慌了,急了,更有人六神无主。时代的一粒灰,落到个人头上,就可能是一座山。时代的一束光,落到个人头上,就是一片天。奋战在一线的医护是光,不幸染上疫病却靠毅力坚强着的患者是光,从未放弃自己、陪伴着自己的家人朋友是光,我们伟大的祖国更是光。谢谢你们,感恩一切有你!


(红杏e生  徐进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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