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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悔当初的选择吗？$ N* V E- i/ w, o4 J8 ^ & f: d: b0 B( O; v 2016年12月16日，小L离开一座充满雾霾的城市。十年前，因为囊中羞涩，每一次回家，他只能坐绿皮火车，慢悠悠地穿过千山万水。十年后，城与城之间，通了高铁，也通了雾霾，我这个最好的兄弟，朋友，站在雾霾深处，我愣是雾里看花，没看清他。 6 Y* Q- x# F9 i1 K* ~ 他高喊着我的名字，他向我挥手。& ~, g4 [% s: O$ X * h5 Y* d& e$ W 我们越来越近，得知小L要来的时候，我兴奋的一晚没睡，这个曾睡在上铺的哥们，掐指一算，我们真的好多年没再见面。 + h, F1 B% y0 Z 那一年，医学院门口第一次见到小L，他还留着板寸，现在，他成了未老先衰的胡子大叔，不得不感慨时光对一个人的改变，它让你老你就老，它让你衰你就得衰。* b: t h/ c$ s: [; I* K 可是，我们都老的更快。8 C, f9 W* V; Z. h A " \' _% m' @& [ 医学院毕业后，我们是一腔热血的好青年，健康所系，性命相托，那是我们的誓言，我们摩拳擦掌，发誓要在这神圣的岗位上干出一番成绩！- H# e+ ~/ h' ?+ Y, h% s 但后来，我们发现，我们越来越偏离当初的誓言。 我们成了过街老鼠，人人喊打，我们成了小强，在夹缝中生存，却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一丝光亮，我们曾经以为穿着白大褂救死扶伤多么牛逼，后来才发现，在大众眼里，牛马不如。; n' l& b6 k4 H* m8 A * s; f4 O( h& q e/ X5 e) D 我们错了那么多年，自我委屈了那么多年，有一天，当我们想突然逃离的时候，我们才发现，我们老了，真的老了。, M. D% M; D; W7 b' E$ U, W \ 我的小L兄弟，还是医学生的时候，他身材健硕，一米八零的大个，我们都叫他男模，但现在，他大肚偏偏，走两步就气喘吁吁。) {; j- Q1 T o; g: y 0 S& `) s0 Y5 w) k 我说，你他妈真是未来先衰！ 0 H! K$ w8 L- G- V8 g 小L反过来笑我，你不也发福了吗，脸大的都可以装一盆水了，你以前不是不长胡子的吗？ 然后，我们一起哈哈大笑。 3 G! X4 y8 Q2 e) {, W; F ; Z! B. m1 ^9 c" }. O * A- X/ g( a# I6 ^9 W 我的地盘我做主，好多年没见的兄弟，必须四个字，不醉不归。0 @8 s3 F! x8 o' g ) V& w: q! U4 d, A 然后我们发现，这么多年，我们不但体重增了，身高也增了，我们不但活力少了，头发也少了，十年前，我们还可以高谈青春，十年后，我们只有以酒祭天。 3 A' e4 o/ f1 e1 a8 a; |5 I' L 说崇高点，我们的青春，我们的年华全都奉献给了医疗事业，可是说低俗点，我们他妈的真当了几年猪狗不如的日子。3 f5 _2 D" i) b8 J7 k4 J2 C 十年前，我们向往十年后的光鲜，我们觉得我们会很牛逼，即使不是全国出名，但也一定会是那个地区的名医，十年后，我们才知道，说多了都是泪，我们没有钱，没有势，我们无所炫耀，却唯有相互安慰。 我们依旧是一线倒班的医生，依然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，现在，我们不求荣华，不求富贵，只求，拳头和屠刀不会降临。 o; n: `" L/ q; a: k7 d 后悔当初的选择吗？- O" Q$ p! t3 b0 U- l/ e, c : i4 O! C2 ?" |/ N8 V 我们会说到某某某高中同学，初中同学或者小学同学，人家连大学都没读，他妈现在开宝马坐大奔，左拥右抱的都是美女。 * H9 A5 p) e$ R; G) ~ 再看看我们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守在医院，不说开个宝马，开个捷达也不错啊，但遗憾的是，居然还是贷款！% Z/ s; W" w7 {, P 十年一标签，人生，又能有几个十年？% ~/ Q' q0 y# { 8 u) M8 ]$ x! r$ h4 q- T3 g 苏轼说，十年生死两茫茫，陈奕迅唱，十年之后，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。 然后我和小L用整整二十瓶啤酒，祭奠了我们的青春，喝了酒的我们一会哭，一会笑，两个大傻子在KTV里唱十年，你们知道，什么叫五音不全？ 如果时光再倒流两个小时，你们就该知道，我们疯狂的理由。6 r6 p5 F& t2 `; d% T 8 K% T8 ~" G; F/ j% {7 G 小L的老家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风俗，我们把酒倒在碗里，小L率先举起，他说，兄弟，干了这碗酒，此生不再做医生。 0 c0 ~* r- E( u: [7 |/ {1 Y 他不是开玩笑，辞职，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，明天，他就会去另一座城市，开始另一份工作，我佩服小L，十年之后，还想再拼一拼。 ! X' a% S$ L% u- Q4 m 4 s s) }4 t$ W& H. d w 我们有多少医生还坚守在临床一线，埋头苦干，没有耕坏的地，只有累死的牛，在今天，有多少医生，心中有一个被压制很久的呐喊，老子真他妈不想干了！' O& n& F1 l1 U3 T/ X, E 我们做牛做马得到了什么，是你们虐我千百遍，我待你们如初恋！ 1 Z2 k. t% r( Q/ g 什么健康所系，什么性命相托，再牛的医生，挡不过菜刀！ 那一晚，我和小L喝的烂醉如泥，我们脱去白大褂，一下子觉得释放了，我们关了手机，就是天塌下来，也与我们无关，我们再不用心里想着病人怎么样，我们再不用因为某位家属的威胁而提心吊胆，我们可以大胆地喊一句，他妈的谁怕谁！ 2016年12月19日，我最好的兄弟，小L去另一座城市创业了。" E( t6 }, l6 `3 y$ r 他说，兄弟，跟我一起干吧！ / O: L' y2 V9 R- f2 m 我犹豫了很久，还是摇摇头，病房还有十八个病人等着我去查房，当酒醒的一瞬间，我感觉自己又穿上了那身白大褂，十年之前，那医学生的誓言，那医学院的点点滴滴，一切都是那么清晰，我不知道，我是否后悔当年的选择，但现在，好像除了做医生，其他的我什么都干不了！ " I' L2 Q4 p j' r' m 我送小L离开，我知道，这一次分开，又是遥遥无期。 我承认我的眼睛湿润了。 8 X* N, p. `7 p 还是雾霾，冷风阵阵，耳边又想起小L的那句话，干了这碗酒，此生不再做医生！& V4 x2 `3 W2 S( z. o " Q% @2 j$ Z+ G. D1 d9 i 可是，我们的悲伤，我们的无助，我们的迷惘，我们的呐喊，又有谁知道？$ C7 }+ W: t- Z. F' Y* r N; X * ~5 P+ T _ O+ z; N+ j) S 风，雾霾，可以吹散我们脸上的泪水，却吹不散我们心中的悲痛，中国的医生，我们该何去何从？ 1 h3 m* f5 f. F: s/ M7 A* E! N$ o8 K G6 w g) `7 T8 Q , w3 S0 O+ L3 [" K; Y 来源：医学原创故事会 作者：医管君" d7 c1 N) G7 I J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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